在《媽的多重宇宙》的龐大世界觀中,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無論是手指變成香腸、浣熊變成廚師,或石頭忽然開始與彼此對話。就像在玩遊戲時一樣你永遠不知道手上的牌能不能湊成一個牌組,最後贏家會以什麼樣的牌贏。
而在這裡裡沒有程式、沒有輪迴、沒有史密斯、沒有虛擬世界,但這些元素被改頭換面,轉化為另一種樣貌。母體這個概念原本是華卓斯基姊妹對文明體制的比喻,但在《媽的多重宇宙》,丹尼爾們則重新將其還原成人類感到被註定的命運所主宰的無力感。楊紫瓊是另一位渴望擺脫命運束縛的尼歐,與她關係緊張的獨生女,是身為救世主的她,最終要迎對的死對頭史密斯。救世主的輪迴,在這則替換成各個平行宇宙中永恆不變的感情牽絆,而正如因為相信才成為救世主的尼歐,艾芙琳也因為相信才成為了那個萬中選一的艾芙琳。
《駭客任務》對此的解讀是,這全是母體為了操控人類、從人類身上榨取電源所奠定的機制,長時間的歡愉無法穩定人類的「產能」,一旦日子過太爽,人類的產出就會減低,唯有讓人類受苦受難,才有能源可供機器收割。生命的意義就是受苦受難,生命沒有選擇權,選擇權只是被設定好的假象,所以從母體登出,才是上上之策。
但《媽的多重宇宙》的觀點是,登出母體也算一種軟弱的展現,留在母體也不見得就代表放棄抵抗;生命並非毫無意義,或許你只是不夠認真在尋找而已。魔化版喬伊創造貝果的動機,即是為了登出命運、登出所有宇宙,透過自毀來消除痛苦。全知全能的魔化版喬伊領悟到,生命裡的那些汲汲營營、庸庸碌碌,是多麼渺小、無用、不起眼,一切不過是在瞎忙。被種種瑣碎煩惱搞得焦頭爛耳的艾芙琳曾經幻想著選擇人生的其它岔路,也差點步上魔化版喬伊的後塵,但丈夫威門的正能量即時感染了她,使她重新體認到生命裡的美好,無論那些美好有多麼細微,多麼短暫,它都值得我們去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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